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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自考写作(一)考点:抒情话语

2016年01月21日    来源:自考365   字体:   打印

  抒情话语,是一种表现性的话语形式。它借助于声音和画面的组织形式来象征性地表达情感。与普通话语不同,它强调对普通话语系统的改造,打破语言的常规,使语言更加精练,语义趋于复杂化和陌生化,从而创造象征化的情感符号体系。

  如何将情绪和情感转化为声音和画面组织形式?

  其一,要理解声与情、画与情的关系。教材引用《礼记·乐记》

  乐者,音之所由生也,其本在人心之感于物也。是故其哀心感者,其声噍以杀;其乐心感者,其声啴以缓;其喜心感者,其声发以散;其怒心感者,其声粗以厉;其敬心感者,其声直以廉;其爱心感者,其声和以柔。六者非性也,感于物而后动。

  这段文字很好地说明了外在声乐与内在情绪的对应关系。也就是说,人的内心情绪和情感可以通过声音效果来细致地表现。

  对于景与情的关系,古人经常会将自己内心的理想和情感融注在外在山水画景之上,同时也产生了许多题画诗。苏轼和王夫之的话都很好地说明了情感表达与画面感是分不开的。

  现代著名诗人闻一多也曾提出过诗歌创作的“三美”原则。即诗歌要追求音乐美、绘画美和建筑美。向我们传达了诗歌的抒情表达法则,即必须借助于声音和画面组织形式来传达内心的情感方式。

  例如《诗经》中的许多诗句更初是可以咏唱出来的(曲调已亡佚),如今读来仍然有丰富的声音效果,如叠音词、押韵词等。

  古典诗歌经常出现这样的佳句,如: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王维

  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 孟浩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马致远

  这些纯粹的画面组织勾起了读者丰富的情绪体验和无限的遐想与沉思。

  再如,现代诗歌徐志摩的《再别康桥》全诗不仅有柔和的音调,婉转优美的旋律,而且有丰富的辞藻、画面意

  境,经常被作为诗歌朗诵的经典选篇。

  其二,是要练习与模仿优秀诗人的抒情方式。

  如何练习和模仿?初学者首先要学会写韵诗,学会节奏和韵律的运用。即使是今天自由诗流行,也应该要学会写韵诗。在打破规则之前,应当先了解这些传统的诗歌规则。初学者一边需要读优秀的格律诗,一边尽力模仿它们的声音。在中国传统教育中,儿童背唐诗是一种更有效的方法,至今父母们仍在效仿。同样,反复吟读你喜爱的诗人诗作,让它深深地影响你对诗歌的兴趣和记忆模式。

  每个喜欢诗歌的人的脑海中一定都储存着自己更钟爱的诗人的作品。比如印度诗人泰戈尔是很受欢迎的世界诗人,他的诗集《飞鸟集》有许多美妙的诗句,教材上引用了很多。

  泰戈尔的这些灵动的小诗深得众多诗人和读者的喜爱,并影响了中国诗人冰心和宗白华,这二位中国现代著名诗人也由此喜欢上了创作小诗。冰心有小诗集《繁星》、《春水》,可见,学习和模仿优秀的诗人,是学写诗必不可少的环节。

  其三,找出自己内心潜藏的对诗歌的声音和敏感性。

  有了一些喜欢的诗人和诗作,我们的内心就会储藏对抒情方法的敏感度和直觉,即诗歌创作的语感。这些储存在大脑当中的诗的“声音”,即是隐藏着的由诗句中的语汇和句法揭示出来的作品的品质。

  关于诗的声音,还有一个“音调”问题,即指作品的整体气质和情绪。好的诗歌作品其音调总是前后一贯,这种一贯跟诗人内心的诚实度相关。很多时候,作诗容易出神,失掉自我的情绪,被外在的东西刻意牵动,使得情绪突然丧失、冷漠,或者找不回来的感觉。这个时候,你得重新凝神,找回内心属于自己的调子。诗歌是激情与冲动的产物,不是一种外表的装饰,所以作者必须让内心发出自己的声音,创造出一种个性化的感觉来。

  其四,要获得属于自己的有个性的声音和画面组织形式。

  不仅每个诗人都是独特的,而且每个人都是独特的。每个人内心的情绪体验均是多变、难以捉摸的,完全无法被他人的情绪和情感代替。

  这就要求一个人“活回自己”,时时用自己的眼光看待世界,用自己的内心思考问题。而不是按照习惯的思维和世故的经验来面对生存与生活。培养一个敏感的自我,通灵的自我是需要一颗善感的心灵的。只有这样,个人才会发现,世界上有种唯一的东西跟自己的内心对应着。在你的生存记忆中,一些独特的声音和画面是你深深体验到的,而却被他人忽略。

  古典文论家刘勰在《文心雕龙》里提出“神与物游”的创作状态。说作者一旦进入了创作状态,就会“寂然凝虑,思接千载;悄焉动容,视通万里;吟咏之间,吐纳珠玉之声;眉睫之前,卷舒风云之色;其思理之致乎!故思理为妙,神与物游”。这即是说,丰富的想象(神)会促使作者的情感变化找到恰当的意象(物)来呈现。只要作者的内心保持良好的状态,就一定能够找到表现自己内心情感对应的独特意象。如美国意象派诗人庞德的一首名作《在地铁车站》,作者在地铁中看到了现代城市人生活的一个司空见惯的日常场景,突然产生了瞬间感受和奇特的联想:

  人群中这些面孔幽灵般地显现:

  湿漉漉的黑色枝条上的许多花瓣。

  这首意象派的诗丰富地传达了现代人生存的诸多体验。现代生活城市中的人群像幽灵一样,在整个城市交通的网络中穿行,在灰色的世界中拥挤的人群显得没有个性,表情麻木,偶尔出现的透露出鲜活个性的灵魂,在阳光下显得亮丽夺目。

  优秀的诗人总是能找到独特的意象来传达自身丰富的情绪情感体验的。有时候,为了拉长感受的距离,制造这种独特的意象效果,需要作者采取远譬喻的方式来呈现的。如英国象征派诗人艾略特的《普鲁弗洛克的情歌》诗句:

  当黄昏展开遮没了天空,

  像一个麻醉在手术台上的病人。

  将“黄昏的天空”比喻成“麻醉的病人”,二者之间的联系很远。将视觉效果转换成触觉,让读者的感受更加丰富。一旦这种独特的联想和意象产生,无疑增加了诗歌抒情表达的个性效果,其诗歌创作也必定增色不少。

  其五,提炼与时代共鸣的声音和画面组织形式。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抒情方式,一个时代的人有一个时代人的声音与物像的记忆。关注时代,诗人是边缘的社会观察者,是世界的审美者。所以,伟大的诗人在创造属于自己的声音与画面组织来象征性地展示自我形象时,自然在语言结构上烙有时代的独特印迹。

  “五四”时代是一个反抗传统,表现自我,张扬个性的时代,这个时代的诗歌,经常会出现以自我形象为喻设的抒情主人公,以物喻我的方式来抒发诗人对时代的情感。这个时代的诗歌意象都比较宏大集中,如郭沫若的《天狗》、《凤凰涅槃》、《炉中煤》等。

  我是一条天狗呀!

  我把月来呑了,

  我把日来呑了,

  我把一切的星球来呑了,

  我把全宇宙来呑了。 ^

  我便是我了!

  ——郭沫若《天狗(节选)》

  再比如,被鲁迅称为“中国更杰出的抒情诗人”的冯至,其代表诗作《我是一条小河》也是直接以这种以物喻我的方式来抒情。

  我是一条小河,

  我无心由你的身边绕过——

  你无心把你彩霞般的影儿

  投入了我软软的柔波。

  我流过一座森林,

  柔波便荡荡地

  把那些碧翠的叶影儿

  裁剪成你的裙裳。

  我流过一座花丛,

  柔波便粼粼地

  把那些凄艳的花影儿

  编织成你的花冠。

  无奈呀,我终于流入了,

  流入那无情的大海

  海上的风又厉,浪又狂,

  吹折了花冠,击碎了裙裳!

  我也随着海潮漂漾,

  漂漾到无边的地方

  你那彩霞般的影儿

  也和幻散了的彩霞一样!

  像这样以物喻我的抒情方式的诗作还有闻一多的《红烛》、《孤雁》等。

  到了抗战时代,由于民族国家的命运上升到时代的主题,个性解放和个人表现逐步被个人与国家、民族的关系所代替。于是,诗歌中经常会出现在时代与自我的隐喻中坦露情怀的抒情主人公,诗人多在自我与时代的关系中寻找物象的对应关系,以此抒发对民族与国家命运的关切之情。如艾青的《我爱这土地》。

  假如我是一只鸟,

  我也应该用嘶哑的喉咙歌唱:

  这被暴风雨所打击着的土地,

  这永远汹涌着我们的悲愤的河流,

  这无止息地吹刮着的激怒的风,

  和那来自林间的无比温柔的黎明……

  ——然后我死了,

  连羽毛也腐烂在土地里面。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

  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艾青是代表这个时期更伟大的诗人。他的诗作中经常出现“土地”、“太阳”这样象征祖国和希望的宏大意象。类似的还有戴望舒的《我用残损的手掌》等。

  而到了解放年代,出现了作为人民代言人的抒情主人公形象,诗人们将自我转化为一个“人民”的符号、代码、传声筒,以此抒发对国家与人民的赤诚之心。代表作有贺敬之的《回延安》:

  一

  心口呀莫要这么厉害地跳,

  灰尘呀莫把我眼睛挡住了……

  手抓黄土我不放,

  紧紧儿贴在心窝上。

  ……几回回梦里回延安,

  双手搂定宝塔山。

  千声万声呼唤你,

  ——母亲延安就在这里!

  杜甫川唱来柳林铺笑,

  红旗飘飘把手招。

  白羊肚手巾红腰带,

  亲人们迎过延河来。

  满心话登时说不出来,

  一头扑在亲人怀。

  二

  二十里铺送过柳林铺迎,

  分别十年又回家中。

  树梢树枝树根根,

  亲山亲水有亲人。

  羊羔羔吃奶眼望着妈,

  小米饭养活我长大。

  东山的糜子西山的谷,

  肩膀上的红旗手中的书。

  手把手儿教会了我,

  母亲打发我们过黄河。

  革命的道路千万里,

  天南海北想着你……

  三

  米酒油馍木炭火,

  团团围定炕上坐。

  满窑里围得不透风,

  脑畔上还响着脚步声。

  老爷爷进门气喘得紧:

  “我梦见鸡毛信来——可真见亲人……”

  亲人见亲人面,

  欢喜的眼泪眶眶里转。

  “保卫延安你们费了心,

  白头发添了几根根。“

  团支书又领进社主任,

  当年的放羊娃如今长成人。

  白生生的窗纸红窗花,

  娃娃们争抢来把手拉。

  一口口的米酒千万句话,

  长江大河起浪花。

  十年来革命大发展,

  说不尽这三千六百天……

  四

  千万条腿来千万只眼,

  也不够我走来也不够我看!

  头顶着蓝天大明镜,

  延安城照在我心中:

  一条条街道宽又平,

  一座座楼房披彩红;

  一盏盏电灯亮又明,

  一排排绿树迎春风……

  对照过去我认不出了你,

  母亲延安换新衣。

  五

  杨家岭的红旗啊高高地飘,

  革命万里起高潮!

  宝塔山下留脚印,

  毛主席登上了天安门!

  枣园的灯光照人心,

  延河滚滚喊“前进”!

  赤卫军,青年团,红领巾,

  走着咱英雄几辈辈人……

  社会主义路上大踏步走,

  光荣的延河还要在前头!

  身长翅膀吧脚生云,

  再回延安看母亲!

  1956年3月9日,延安

  郭小川的《甘蔗林——青纱帐》

  南方的甘蔗林哪,南方的甘蔗林!

  你为什么这样香甜,又为什么那样严峻?

  北方的青纱帐啊,北方的青纱帐!

  你为什么那样遥远,又为什么这样亲近?

  我们的青纱帐哟,跟甘蔗林一样地布满浓阴,

  那随风摆动的长叶啊,也一样地鸣奏嘹亮的琴音;

  我们的青纱帐哟,跟甘蔗林一样地脉脉情深,

  那载着阳光的露珠啊,也一样地照亮大地的清晨。

  郭小川《甘蔗林一一青纱帐》(节选)

  经历了漫长“文革”劫难之后的新时期来临,诗歌界出现了作为动乱过后的历史见证者与思考者的抒情主人公形象,他们将那种既对历史的怀疑和迷茫,又对祖国的热爱和坚定的矛盾复杂的思想情绪,通过各种对立意象的组合与碰撞来象征性地表达出来。朦胧诗歌即是这个时代的代表。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

  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顾城《一代人》

  我是你河边上破旧的老水车,

  数百年来纺着疲惫的歌;

  我是你额上熏黑的矿灯,

  照你在历史的隧洞里蜗行摸索;

  我是干瘪的稻穗;是失修的路基;

  是淤滩上的驳船

  把纤绳深深

  勒进你的肩膀;

  祖国呵!

  我是贫困,

  我是悲哀。

  我是你祖祖辈辈

  痛苦的希望阿,

  是“飞天”袖间

  千百年未落到地面的花朵;

  祖国阿!

  我是你簇新的理想

  刚从神话的蛛网里挣脱;

  我是你雪被下古莲的胚芽;

  我是你挂着眼泪的笑涡;

  我是新刷出的雪白的起跑线;

  是绯红的黎明

  正在喷薄;

  ——祖国呵!

  ——舒诗《祖国呵,我亲爱的祖国》(节选)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之交是一个社会转型时代。在经济大潮的裹胁下,消费主义的生活方式让个人理想与社会道德受到极大的侵蚀,社会的多元化和文化上的“众声喧哗”,使得这个时代的诗歌中出现了两种向度的抒情形象,一种是对时代忧虑的深度抒情者,如海子的诗歌;一种是对时代反讽的反抒情者,如韩东的诗歌。

  海子的诗追求形而上的抒情理想,寻求诗歌语言与宗教、生命的象征化融合。如他的诗作《五月的麦地》:

  全世界的兄弟们

  要在麦地里拥抱

  东方,南方,北方和西方

  麦地里的四兄弟,好兄弟

  回顾往昔

  背诵各自的诗歌

  要在麦地里拥抱

  有时我孤独一人坐下

  在五月的麦地梦想众兄弟

  看到家乡的卵石滚满了河滩

  黄昏常存弧形的天空

  让大地上布满哀伤的村庄

  有时我孤独一人坐在麦地里为众兄弟背诵中国诗歌

  没有了眼睛也没有了嘴唇

  而韩东的诗歌则是口语化的抒情,力图通过一种诗歌的实验方式来消解语言背后深度的文化意蕴。如他的诗作《有关大雁塔》:

  有关大雁塔

  我们又能知道些什么

  有很多人从远方赶来

  为了爬上去

  做一次英雄

  也有的还来第二次

  或者更多

  那些不得意的人们

  那些发福的人们

  统统爬上去

  做一次英雄

  然后下来

  走进下面的大街

  转眼不见了

  也有有种的往下跳

  在台阶上开一朵红花

  那就真的成了英雄

  当代英雄

  有关大雁塔

  我们又能知道些什么?

  我们爬上去

  看看四周的风景

  然后再下来

  以上几个时代的诗歌抒情方式均烙上了时代的印迹,使得我们今天的人能用诗歌见证历史。这些代表性的优秀诗人们,都找到了一个时代人共通的声音和物像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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