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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自考“中国当代文学作品选”:有赠

2016年08月03日    来源:自考365   字体:   打印

  作者简介:

曾卓

  曾卓,原名曾庆冠,七月诗派成员之一。著名诗人。笔名还有柳红、马莱等。1936年加入武汉市民族解放先锋队,武汉沦陷前夕流亡到重庆继续求学,并开始发表作品。1940年加入全国文协,组织诗垦地社,编辑出版《诗垦地丛刊》《诗文学》。《大刚报》主编副刊。代表作有诗集《门》、《悬崖边的树》、《老水手的歌》等。

  曾卓说过:“我知道,读者是不能欺骗的。他们首先区分真诗和非诗,然后才区分好诗和不好的诗。”

  曾卓诗的感情是真挚的,形象是鲜明的,并且都有着浓厚的历史感和时代感,都融合着一种坚强、无私无畏、真诚、坦荡的人格力量,引起读者广泛的联想和强烈的共鸣,从而进入人们的心灵。

  七月诗派:是抗日战争时期和解放战争时期国统区重要的现实主义诗歌流派。七月诗派崛起于抗战烽火之中,跨越了抗日战争与解放战争两个历史阶段,是这一时期坚持时间更长、影响广大的文学流派。

  以抗战为背景,描述民族的历史灾难,抒发爱国激情进而表现广大人民顽强不屈的意志成为七月诗派创作的重要内容。

  七月诗派在诗体形式上是自由体坚定而成功的实践者,他们钟情于诗的无拘无束;在语言运用上,他们偏爱口语的鲜活、质朴、明朗、丰富,追求诗歌语言的散文美;在美学风格上,他们崇尚“力之美”,一展阳刚之气,成为20世纪40年代诗坛更富英雄气概、理想精神、浪漫色彩和力量之美的现实主义流派。

  1.识记作者是“七月派”诗人;代表作《门》、《悬崖边的树》、《老水手的歌》

  2.结合时代背景,分析本诗所表达情感的复杂内涵和主题意蕴

  写作于1961年。《有赠》是赠给一位女性的诗。诗歌以饱含激情的语调,借对一位女性的深情倾诉,形象地抒写了对历尽苦难之后的人间温情的真切感受,赞美了给受难者带来巨大精神慰藉和生活勇气的宽容的理解、善良的同情,表达了诗人对历史和人生劫难中真挚爱情的由衷的感激和歌颂。诗篇表达了一种既是爱情又超乎爱情的崇高情感,一种基于深切了解、信任的博大的爱,一种人间至情;同时也折射出对历史冤屈和现实不公的控诉。《有赠》歌吟的正是灾难岁月中的人间至情,宣告着正义、人性的胜利,成为一个特定历史时期的艺术见证。

  曾卓被认定为胡风反革命集团分子,被关押入狱。

  胡风是民国时期著名的文艺理论家,和鲁迅的关系密切,并受鲁迅思想的影响。较之强调阶级性,反对个性的毛泽东文艺路线,鲁迅和胡风的主张更讲求人性、人道和个性。胡风反革命集团案是1950年代在中国大陆发生的一场从文艺争论到政治审判的事件,因主要人物胡风而得名。由于胡风文艺理论被认为偏离毛泽东红色文艺理论,胡风及其支持者和以周扬等人的文艺争论升级为政治批判,随着事件的发展,中共高层介入文艺争论并给予胡风以“反革命”的政治定性,胡风等人也因此遭到审判。

  该事件也与此后中国大陆发生的历次文艺批判运动息息相关,成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后一场文艺界的大规模政治整肃和清洗运动。1955年5月16日胡风被捕,但至5月18日全国人大才作出逮捕决定。胡风先于看守所被隔离3个月,后被单人关押至北京的秦城监狱,直到1965年底被判刑。追随胡风的多人由于“反革命派别”而遭到清查,先后有数十人被捕。根据1980年7月21日公安部、更高人民法院、更高人民检察院《关于胡风反革命集团复查报告》披露,1955-1956年全国共清查了2100多人,逮捕92人,隔离62人,停职反省73人。

  1980年中共中央决定为“胡风反革命集团”案平反。

  曾卓被认定为胡风反革命集团分子,被关押入狱。

  1955 年被“胡风反革命集团”冤案所牵累的曾卓,当时饱受牢狱之苦。1959 年,经受了两年牢狱之苦的曾卓因病保外就医,又两年后下放农村,直到1961年末才回到自己的家,家里一位平凡朴实的伟大女性一直在等待着他的归来。对于一个在孤寂的沙漠中长途跋涉的人来说,这样的重逢是刻骨铭心、终身难忘的,曾卓以浓厚的情感和生动的笔墨,记下了这感人的一幕。

  在某个萧瑟的秋日,抒情主人公终于从流放地回到阔别的城市。当他走上楼梯,准备轻轻叩响门时,突然间感到深深的不安。他不知道年轻的妻子还肯不肯敞开大门,接受他这位被命运打入冷宫的所谓“罪人”。但对生命的期盼,对亲人关爱的渴求,使他不禁从内心发出了令人颤栗的呼喊:

  我是从感情的沙漠上来的旅客,

  我饥渴、劳累、困顿。

  我远远地就看到你窗前的光亮,

  它在招引我——我的生命的灯。

  在这里,需要注意“感情的沙漠”这一极具当时时代特征的比喻。它显然暗指的是缺乏爱、关心,甚至失去了人的尊严的抒情主人公的人生处境。“旅客”是他的自喻。在绝望的处境中,他产生了对希望、亲人之爱的强烈渴求,于是“窗前的光亮”在他心目中,在幻觉中映照出了“你”(实际是妻子的化身)的身影,在一刹那间,它像“生命的灯”一样耀眼而又温存,令主人公深深地激动起来。

  第二至第六节,写的是妻子开门他走进房间后的情形。它们是由一连串行为“动作”组成的:“叩门”、“引路”,、“坐下”、“自语”、“喝水”,等等。需要注意的是,这不是日常生活中一般性的行为举动,而是非常细腻地刻画了在压抑的时代一个被无端冠以“罪名”的人,如何既渴望得到妻子的原谅,又因牵连家庭而深觉不安,如何既对亲人充满歉咎因而显得自卑,又期冀真正回到家人的怀抱,在那里安顿布满伤痕的心灵、尽情哭诉精神郁闷的复杂而婉曲的心理过程。

  你为我引路,掌着灯。

  我怀着不安的心情走进你洁净的小屋

  我赤着脚走得很慢,很轻,

  但每一步还是留下了灰土和血印。

  前两句暗示了“我”的激动和不安,后两句道出了他的遭遇和处境,说明他是从遥远的路途中回到家中的,而且经历过许多屈辱、痛苦。所以,当这种情绪延伸到第四、第五和第六节中时,追寻光明而来的沙漠旅人,却“眯着眼”,因为“我”“不能习惯光亮,也不能习惯你母亲般温存的眼睛”。诗没有详细地叙述曾经的种种苦难,但连续两个“不能习惯”的短语却已道出了一切。他为什么不太习惯接受妻子的“倒茶、送水”,“母亲般温存的眼睛”,他为什么要一再诉说自己“行囊很小”,精神上的“东西却很重很重”,“头发斑白”、“背脊佝偻”这些与真实年龄不太相称的“特征”,显然,远离正常世界已经很久的抒情主人公,由于心灵被扭曲的时间太久,对爱、关心这些本属于人的正常感情领域产生了恐惧和不适之感,以至使他感到,哪怕一点眷顾对他都是奢侈的,像是天上的故事一样遥远:“一捧水就可以解救我的口渴,一口酒就使我醉了,一点温暖就使我全身灼热”。他甚至怀疑自己,“我能有力量承担你如此的好意和温情么?”

  还值得提到的是,在全诗的结构上,上述几节诗是开头和结尾之间一个饱满的“过渡”。它之所以显得充分、饱满,那些揭示人物心理过程的“细节”在其中发挥了很大作用。它就像整个乐曲中一个更为细腻、曲折、委婉的中心部分,把作品的开头引向了开阔的审美空间,同时又为后来的抒情强度准备和酝酿了情绪。

  在作品的更后三节,全诗达到了高潮。它们是以如泣如诉、如悲如歌的形式一气呵成的。首先,作者采用先抑后扬的手法,使一直克制、压抑的情绪忽然像闸门放开,尽情地向外倾泻,诗的感情推进到更为饱满、强烈的程度。其次,通过排比的句式,复沓重叠的手段,使诗的主题由浅及深,向更深邃的境界掘进,从而实现了与读者思想的热烈交流。在这三节,不仅渲染了全诗的情绪,而且也使人的灵魂得到了升华。

  我全身颤栗,当你的手轻轻地握着我的。

  我忍不住啜泣,当你的眼泪滴在我的手背。

  你愿意这样握着我的手走向人生的长途么?

  你敢这样握着我的手穿过蔑视的人群么?

  在一瞬间闪过了我的一生,

  这神圣的时刻是结束也是开始。

  已不仅仅是一般恋人的情,而是一种基于深切了解、信任的博大的爱,一种催人泪下的人间至情。

  从开头、过渡到高潮,这首诗的三个部分就像一首小型交响乐的三个乐章,前后衔接,互为呼应。它们起伏有致,变化自然,其中,自始至终地贯穿着一条人的命运的情绪激流。它用感人至深的笔触,记录了一个时代的悲欢,给人以深刻的思想启迪。

  这首诗作表达的是一种复合的情感,既有重获自由的庆幸,又有无法消除的创伤;既有光明的预示,又有难解的隐忧,它们交织着,一时难以理清,但作者却以一种沉静的态度处之,于平缓中有跃动,委婉中有激情,因而给予读者的美感也是多重的。

  真切地袒露内心世界,细腻地抒写情感活动,也是本诗一个明显特点。在“战歌”风行,个人情感普遍受到漠视并为诗所摒弃的60年代,它的创作实属难能可贵。

  诗人牛汉说过:“他的诗即使是遍体伤痕,也给人带来温暖和美感。不论写青春或爱情,还是写寂寞与期待,写遥远的怀念,写获得第二次生命的重逢,读起来都可以一唱三叹,可以反复地吟咏,节奏与意象具有逼人的感染力,凄苦中带有一些甜蜜,极易引起共鸣。他的诗句是温润的、流动的:像泪那样湿润,像血那样流动。”

  3.分析本诗在结构及手法上的艺术特点。

  (1)真切地袒露内心世界,细腻地抒写情感活动,是本诗的特点;曾卓的诗语言朴实,感情真挚,爱和理想是他始终追求的主题。他擅长用独特的诗歌意象,揭示人生曲折中的复杂感受,以细腻、丰富的艺术想象,刻画这一过程中抒情主人公充满忏悔和矛盾的内心世界,从而把个人的忧患上升为民族普遍的忧患,促使读者对历史作深长的省思。说曾卓是一位感情丰富、长于抒情的“歌手”,应该是恰如其分的。

  (2)比喻新颖而富有深意。抒情主人公自喻为“从感情的沙漠上来的旅客”,并以此结构全诗,将复杂的情感以一种沉静的态度写出来。细节描写丰富;诗歌后半部分采取先抑后扬的手法。

  (3)诗的节奏与意象具有逼人的感染力,平缓中有跃动,委婉中有激切,给予读者多重美感享受。语言质朴,落笔简约,尽量避免情绪的汪洋态肆和夸张之态,这反而使它显得字近意远,含蕴深厚,有一种需要反复品味才能觉察到的人生体悟。具有 “冲淡、自然”和“温柔敦厚”中国传统诗学艺术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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